产后两周

周三是我的39 weeks + 0,然而在38周的周日清晨我就已经bloody show,我把队友喊起来,让他做好今天就要去医院的准备,然后给医生打了电话,被告知不用急,等宫缩到达5-1-1的程度就好。那个时候我已经跟医生谈好induction plan, 在39+5的晚上住院,+6那天生,bloody show让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法撑到去induction了。果然,周二晚上我已经很规律地10分钟宫缩一次,一次一分钟。对我来说,宫缩的感觉和生理期疼痛是一样的,所以我在八个月没有经历生理期后,竟然在怀孕末期一口气经历了如此intense和长期的生理痛(粗口)。挨到了周三早上常规检查,医生确认了我是在以10-1-1的程度规律宫缩,跟我说她觉得我肯定撑不到下周的induction了,可能连周末都撑不过去。她本来还想跟我reschedule周五就去做induction,后来直接说,you know what, I don’t think you can make it till Friday。于是我跟队友商量,他晚上去接我妈过来,这样我们随时去医院都有人照顾猫。晚上的时候我还在毛象上纠结要不要提前commit本来应该第二天中午做的task,后来心一横晚上十点多去commit了,只是设了定点邮件,按原时间通知stakeholders。果然,周三晚上我规律地七八分钟一疼,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四点多的时候我有一种gas pass down但没有成功的感觉,听到体内有“啪”的一小声,过了一会儿,体内流出很多液体。因为早就bloody show,我那几天一直垫着卫生巾,所以去厕所检查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一点点血迹。周三的时RN很肯定地告诉我,羊水是无法靠盆底肌用力止住的,鉴于我试过做凯格尔并且成功阻止它流出了,于是觉得没事。回来躺下,过了一会儿,又是同样的gas pass down不成功的疼和“啪”的一小声,再次觉得有液体流出。由去了一次厕所,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有奇怪的气味,并且卫生巾吸水变得很重,绝不是一般的discharge能达到的重量。于是我叫起队友,告诉他我可能破水了。再次给医生打电话,医生不能确认这是不是破水,但反正我已经疼到6-1-1了,就说随时可以来医院。于是,周四早上五点,39周+1的我就已经进了急诊。

我联系的医院是地区性的私立医院,规模不算大,我主要是图他们设施好,产房全部是单间,配独立卫浴,医护和患者的人数比例也很优秀。凌晨五点的急诊室只有我和队友在等着,接诊跟我医生确认了我的情况,还派了护工下来用轮椅推我。我当时非常无奈,明明还能自己走… 不过被人推着的视角很新奇,像是实景打CS的感觉,每个角落好像都能蹿出个什么人来。进了labor and delivery,被护士拿了病号服穿好,手腕打了手环标记,躺在病床上,另一个护士来问了我一大堆怀孕史和病史。我当时的感觉是,这么大的阵仗,要是我宫缩或者宫口程度不够被退回家了,那得是多麻烦的一件事情。是的,我一直在规律宫缩但撑着不去医院的原因就是怕被退回来,实在太尴尬了。然而,当医生来检查完,宣布我确实已经破水,可以留在医院开始等开宫口生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做好第一次进医院就住院的准备。我已经两三天晚上都因为宫缩没睡好了,现在连早饭都还没吃,这样我哪里会有力气生孩子!鼓起勇气去问能不能再吃点东西,被告知不行。这时候宫缩也已经非常频繁且强烈了,每次宫缩都疼到全身僵直。护士在旁边帮我数呼吸,告诉我如果屏住呼吸胎儿会缺氧,虽然我也不希望他缺氧但满心里都是那谁来帮我… 另一个护士还在一边问各种问题,感觉我也就一边宫缩一边回答了千把个问题… 麻醉医生是八点多来的,一个斯拉夫口音大叔。虽然一边疼着非常想上无痛,但一边还是觉得打无痛好可怕… 像坏掉的木偶一样坐着抱着枕头打完无痛后,世界突然清净了。除了腿上麻麻和热热的感觉外,宫缩就只剩下肚子里一阵一阵的压力。真·人类之光。

十点多的时候好像已经开到了五指,医生说接下来也许三个小时,也许十个小时,但我应该在fast track,这让我开始乐观起来。一点多的时候开到九指,但胎头位置还在0左右,宫缩频率也还是5-1-1,医生决定上催产素。后来的宫缩因为压力太大又开始变得难以忍受,上了另一种麻药。等到三点多,我依然没有传说中”想解大便的感觉“,医生好像觉得没必要再等下去了,开始让我push。我一直觉得自己会生的比较容易,因为我的mind body connection在workout的过程中被练得不错,可是我并没有想到我会在一个麻醉上到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肌肉的程度开始push。每一次push都伴随着自己用不到力的沮丧和医生明显听起来失望的鼓励。我全身的做题家细胞都被这种强装乐观的语气调动起来,甚至不是因为自己想生,而是不想让别人再失望下去的动力下一次次去尝试。每次用力自己都在怀疑这种奇怪的而强烈的people pleaser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种什么都感受不到又精疲力尽,还在自我怀疑和自我嘲讽的心态中,我竟然push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孩子生出来了,成绩还算不错。But, 二级撕裂,虽然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缝针的时候小孩被抱来放在我身上。虽然是矫情的文字,但我确实一下子就哭了。我真的觉得,能把他生出来,这整个过程,还有他如此具体地、实在地躺在我的身上,是一个奇迹。虽然这件事无数次地发生过了,但它仍然是一个奇迹。队友也抱着我哭了。小孩紧紧闭着眼睛,不哭不闹,脸非常非常的红,头发很多,身上还有些血迹。护士放他的位置其实不太舒服,我需要左臂悬空才能抱住他,但我左腕上还扎着留置针,一动就疼,但我还是紧紧地抱着他直到他被抱去擦拭和称量。在写这段的时候小孩已经出生一个礼拜了,他现在就躺在我的旁边睡觉,我还是满心温柔,眼中沁泪。

生完以后的经历就非常messy了。首先是麻醉关掉之后,我整个人抖如筛糠。护士说这是激素急剧变化以后的正常表现。但是在抖成这样的情况下,我被要求顶着刚刚缝合的伤口去上厕所,以测试排尿功能没有出现问题。我下床的时候看到地上的痕迹,才知道自己流了很多很多血。不过我至今也懒得问队友我到底出了多少血,反正他说他抱着我哭是因为觉得我太不容易了,那我就接受了吧。坐在马桶上抖的时候,护士教我如何擦拭自己,我才意识到我对产后护理的准备实在是太少了。但事已如此。

小孩出生后正好是护士交接的时刻,结果因为他们工作没有衔接太好,我们被晾在产房两三个小时没人管,小孩因此出现低体温,不得不送去warmer,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也因此失去了第一次breastfeed的时机。这种可以避免的错误让我想起来就非常暴躁。

另外,我在超过24小时里,只在生产后吃了一小块士力架… 晚上九点多队友回了趟家,帮我带回了我妈煲的鸡汤和小米粥。

Day 1

我在Day 0 的晚上八点左右被轮椅送到postpartum房间。期间许多护士来来回回check我和小孩的情况。队友在半夜上手第一次喂奶和换尿布,发现小孩对吃丝毫不感兴趣,一次只能吃个七八毫升,完全达不到建议的15毫升。然而开了的水奶不能存放,我们只好一瓶接一瓶地扔掉。我们两个都对这种浪费痛心疾首。

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是没有预料到的——早上起来,我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路。我的腰腹完全没有一丝力气,站都站不直,只好扶着床一点点挪去卫生间,然后再次感受伤口的疼痛。我完全没有料到生完孩子以后,我的腹肌就像不存在一样,整个身体中段都没有任何支撑力。在此我对所有在医院里能独立function的产妇表示极大的敬意,你们真是铁打的。另外,低头发现自己的肚子比产前并没有小多少。虽然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但还是有些失望。

早上儿医毫无征兆地pop up一次,做了初步检查,一切都好。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孩的医生,一个矮矮胖胖的土耳其大叔。

中午叫了lactation consultant来,发现breastfeeding会带来很强的幸福感和很强的宫缩痛。下午终于要了一片motrin。

下午队友把我妈接过来探视,有她看着小孩,几乎一天半没睡的队友终于睡过去一小时。

傍晚拿出电脑去走short term disability的流程,顺便看了一眼工作邮箱以及挂出了out of office自动回复。发现老板找我,遂给她发了短信通知,附了小孩的照片,不出意外得到了大大的congratulations。让我很无语的是老板竟然希望我已经忘记了生产带来的discomfort。感受着下身根本没法坐稳躺稳的疼痛,我特别想问,生过两个孩子的老板,你是认真的吗?这是区区一个discomfort能形容的感觉吗?昨天这个时候,我还很无畏地想,原来生孩子就这感觉啊,我还能再来一次。现在觉得非常打脸。

晚上非常兴奋地给队友展示母乳亲喂,得到了一个疯狂挣扎的小孩。我当时隐隐约约觉得不好,果然,这种疯狂挣扎和拒绝成为了我之后几乎所有的母乳经历。

快半夜的时候护士带小孩去做新生儿测试。第一次听力测试果然没过。“果然”的意思是,我看过各种第一次听力测试没过的经历,知道这非常正常,还跟队友吐槽了这个测试的不靠谱性。

Day 2

到了第二天,小孩的奶量突然上来了,每次都可以吃到15到25毫升,也开始有pee了。第二次听力测试过关,加上儿医又一次过来检查,小孩被顺利discharge。然而我这边出了问题——由于我过于诚实地回答了抑郁症问卷,被告知在一位心理测量师赶来评估我的心理状况前,我不能出院。于是我们从早上十点等到几乎下午三点。我一方面耐心被耗尽,非常后悔自己把问卷填得太诚实,一边又隐隐不想改变自己的答案。我意识到自己希望在出事的时候可以得到帮助。还好中间另外一个lactation consultant来了一次,帮我们打发了一点时间。她在的时候小孩又表现地很好,不哭不闹认真衔乳,我觉得我俩可能都是脑子会了手不会型选手。

心理测量师是一位胖胖的大妈。我对她说的话也是诚实的:我承认自己有抑郁倾向,在怀孕期间,我因为身体和激素变化,情绪起伏非常大,在中后期也有过自杀倾向,但从来没有对这个念头认真过。我曾经非常担心生完孩子以后世界都会变得不一样了,我的新身份会逐渐把旧的自我剥离出去,直到自己在日复一日中耗尽。然而,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在生产之后发现自己非常的快乐,看着小孩的时候觉得自己极其幸福。我没有感受到一个新的自己,反而我依然是自己,只是加上了一个新的perspective,开启了新的人生经历。我真心实意地觉得有小孩这件事,是一个blessing。当然,这话对我来说属于比较矫情了,差点把我自己和对方都说哭了…

我和队友都超级期待看到小孩回家后猫的反应。虽然我们跟猫说了九个月他要当哥哥这件事,我们还是觉得猫可能并没有听懂… 我特别害怕一直觉得自己是人类宝宝的猫在看到小孩以后感觉失落。把带着孩子的car seat拿上楼后,猫先是疯狂闻我,确认三天不在家的我还是我,然后就对car seat做出了他很经典的“头使劲往前拱,身子使劲后撤随时准备逃走”的见陌生人模式。最终猫也只愿意离小孩一尺的距离。我们把小孩带进卧室,重新包好裹巾放进bassinet,并且收拾好了从医院带回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裹。新的生活开始了。

Day 3

第三天是从疲惫开始的。

首先是猫晚上不停在我们卧室走来走去。猫之前晚上都是跟我们一起在床上睡的,我们不想因为小孩的关系就剥夺他进卧室的权利让他不开心,所以晚上还是留着猫洞让他自由来回。猫先是在我脚上睡了三个小时,我们起来喂小孩后,猫表现的就很不安,一直上床下床,还喵喵叫。我们担心他走进bassinet跟小孩一起睡导致SIDS,都保持在警觉状态,后半夜基本没睡。队友一度还陪猫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后来我觉得是bassinet发出的白噪音里带着模拟心跳的低音炮,让猫觉得非常困扰。队友决定今后出去陪猫睡沙发。

小孩的schedule与在医院一样异常混乱。我们的生活按照他的每三小时一喂的时间表安排。两个人都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下午的时候lactation consultant来了一趟,用了两个小时再次教我如何哺乳,还展示了如何使用pump。整个过程非常丝滑,她人一走,嗯,还是脑子会了手(胸)不会。不过还好有pump这个选项上线了。

晚上哭了postpartum的第一场,因为小孩突然哭,猫又在门外拼命想进来,而我在床上痛到只能缓慢地挪动着起来,既帮不上小孩,也帮不上猫。太无力了。

Day 4

不得不说,我跟队友adulting的程度非常之高。出院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他就跑去寄了小孩birth certificate的文件,也顺便去target买了一些需要的用品,包括小孩的swaddle,手套,和我的postpartum维生素。

这个时候去买swaddle听起来是个奇怪的选择,这是因为队友还在新手期,太菜了,包巾经常出现baby escape(所以我们买的aden & anais muslin swaddles全部作废),但家里别人给的swaddle要么sizeu不合适,要么太厚不适合夏天。买了合适的swaddle之后情况就好转了许多。买手套是因为我们小孩实在太喜欢抓自己的脸了,一旦frustrated简直像故意的一样会用手捂脸抓脸,象友提供的用袜子代替的策略在我们这里也不太成功——我们手里的袜子对他的手来说太大了,很容易滑落。结果发现买来的手套也还是太大,只能我们抓住他的手来阻止他了。

Day 4的另一件大事是母乳开始。在医院的时候就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冷静的护士对我说不要太听lactation consultant的话坚持尝试breastfeed,按我的时间算,周一才会有奶。果然,周一晚上我开始感到胸涨,右边腋下的增生组织又热又痛,让我一度怀疑自己开奶就得乳腺炎了。对于母乳,我其实是有些后悔自己太half hearted。我原本秉持佛系原则,觉得有奶就喂没有就算了,但现在才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医院时小孩已经吃了好几天formula,习惯了奶瓶的感觉,但我又找了lactation consultant让小孩吸初乳。涨奶时候的难受让我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开始breastfeed,以我的激素量,大概也就没有奶要处理了。不过后面涨奶难受的程度让我觉得,好像这件事是无可避免的。

另外,这一天去洗了个澡,摸着蓬松的头发,觉得自己从产妇又变回了人。

Day 5

这一天小孩有了first visitors——他的爷爷奶奶和外公一起打了辆车来看他。这一听就不是什么让小孩她妈能够全程笑脸的组合。果然还是忍不住怼了一些unsolicited advice。其他的,看在红包够厚的份上还是多忍了忍。

这一天还约了六个礼拜后跟gyn的first time check-in。对自己adulting的能力非常满意。

晚上因为小孩拒绝breastfeed,又哭了一场。发现自己每天早上起来精力都算是不错,但晚上往往非常脆弱,想了想,应该是止疼药过劲的关系。我现在每天睡前和中午都会吃上一片motrin,睡前正好药效消耗的差不多了,身体不适容易让世界灰暗。

Day 6

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们跟着小孩吃饭睡觉的时间三小时三小时的运转,在这一天,我们终于撑不住了,决定要让小孩fit into我们的时间。算了一下,还是0-3-6-9这个schedule比较合理,也符合直觉。第一天用这个时间表运转正常,祈祷它能够坚持下去。

Day 7

小孩到了第一个milestone——他已经一周了。中午带去见了儿医,体重比出生时涨了4盎司,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下次体检是一个月的时候。顺利满意地回家了。

Day 8

依然令人沮丧的母乳——每次尝试胸喂都会得到一个全身发红、大吼大叫、爪子乱抓的小孩。晚上再次因为母乳问题哭了一次。

陷入循环的生活——小孩对时间有离奇的准确感受,基本可以做到三小时一醒。即使有一餐出现或早或晚的位移,也会在下一餐迅速调回原定的时间。不过我们上一个像闹钟一样精准的小孩,我们的猫,已经肉眼可见陷入睡眠地狱,基本上处在能睡就睡,被我们的噪音吵醒才会吃饭的状态。晚上也一直不停催我们赶紧去睡觉。

Day 9

在这一天之前,瓶喂一直是队友的活,我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姿势瓶喂没有上手。为了能让我迅速成为全劳动力 free up his mobility,在经过research后,队友开车半小时购入一个二手stokke bouncer(我们已经有了high chair set)。于是我作为小孩妈的喂奶换尿布生涯开始了。不过,为了晚上不起来,我决定自己去外面沙发上陪猫睡,把凌晨的小孩留给队友。

Day 10

被3整除的时间表依然在运转,不过总是会出现意外。这一天晚上在乳盾的帮助下顺利地实现了照猫画虎的胸喂(感觉并没喂进去多少,但至少大致做到了一边15分钟)。然而之后小孩一直保持一副饿了的表情,大哭不止,最后吃进去惊人体积的formula。我一边担心过度喂养,一边安慰自己他才10天大小,建立健康饮食是一辈子的事情。队友本来打算10点就去睡,被小孩突如其来的哭闹搞到心力交瘁。我在与他一起打完怪后,接着去沙发上陪猫睡。队友总觉得让我去睡沙发于心不忍,但说实话,能睡觉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医院的账单今天出现在了医保账号里。住院和麻醉师加起来大概是1100块。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续的账单出现。我的ob和ultrasound那边还有许多没claim的项目,不知道会有多大笔。

中午忘记嗑止疼药了,晚上似乎感觉还可以,打算从明天开始停掉中午的止疼药。

Day 11

Lactation consultant 8点20就出现在了家门口。除了我,没人在今天的八点前醒来。甚至有public work的人早上按门铃他们都没听到,只有我和猫一跃而起。但是每次觉得自己精神还行的时候,倒下去睡觉也是一秒睡着并且妥妥睡过。不过还没有进入游魂状态。

在lactation consultant的陪伴下走完一次母乳流程(胸喂+pump),发现自己的操作没什么太大偏差,这给了我很多自信。所以现在胸喂就变成了一个option,我觉得我还在三心二意地打算一天喂个一两次就算数。不过又很放不下胸喂的好处——省事、不用洗瓶子,和传说中加速子宫收缩和减肥之类的玄学。而且不密集胸喂的话小孩的适应期很快也就会过去了。似乎要很快做出一个选择。

下午队友去Costco买东西,我一个人承担了一次给小孩换尿布、换衣服、喂奶、拍嗝和入睡的过程,终于算是个全劳动力了。迅速跟队友商定了轮流承担小孩工作的schedule。

今天又去查医保账号,发现小孩被自动加进了我的plan,deductible和out of pocket max瞬间double,瑟瑟发抖。

晚上的时候小孩的脐带掉落了。Another milestone。

Day 12

因为我可以完整carry一整个feeding-diapering-sleeping cycle了,于是我和队友开始轮流带夜班,他管凌晨三点那一班,我管六点,结束后顺便去泵奶。不过我这一趟还是挺累的,要从六点一直醒到七点半。七点半做完整套流程下来,我又爬回去睡到九点,吃个早饭又昏厥到十一点半,正好起来泵下一次的奶… 加上下午一个多小时的nap,我本以为能够充足电再坚持个好几天,没想到晚上十点多就已经困到神智不清了。这一天所有的碎片时间都在刷手机和玩pad上的小游戏,感觉是僵尸般的一天。

晚上称了一下小孩,他在不到一个礼拜涨了惊人的7盎司。唔,希望以后不要有需要给他减肥的一天。

Day 13

小孩的睡眠状况突然没那么美好了,好几次喝完奶放下去都哼哼唧唧不睡,或者因为没吃饱中途起来嚎。但是他已经吃到每顿3盎司了,我们实在是不敢再加多。晚上九点醒来的那次,他目光炯炯熬到快十点半才睡着,搞得我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午小孩哭闹的时候,薅起来breastfeed了几分钟,终于放了个自带的哄娃技能。

我自己的时间管理出现进步——虽然花了很多时间在迷迷糊糊地睡觉,但终于读上了书,并且下了一单书。觉得自己厉害坏了,先给自己点上一百次赞再说。

另外,身体上的不适在今天好了很多,晚上都差点忘记没吃止疼药这件事了。

Day 14

两周过去了!小孩的体重增加了几乎一磅,随着力气增长也越来越不安分,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变化。

回顾一下这两周——最重要的事情是似乎没有进入产后抑郁,甚至连baby blue都没太有。对我一个日常抑郁的人来说,简直太惊讶(喜)了,现在怀疑后面会不会突然来一波大的… 当然,也能侧面说明我这个人是真没啥(母爱)催产素之类的。我也因此完全没觉得身份转换,或者失去了自我,反而正像我对心理测量师说的,只是给我加了另外一个identity而已,wholeness感很强。可能是因为队友参与度太高(瓶喂、拍嗝,和换尿布我都是跟他学的),我觉得如果没有身体不适一直bother,整体的带娃体验还是很好的。(这意思好像是,我更希望自己当个爹…)而且小孩实在太可爱了,我和队友在daytime基本抢着喂奶,当然,即使这样也没人想上晚间的班。

这两周除了纠结自己身体的恢复情况,主要就是纠结喂奶了。最后很可能走上最初的道路——奶粉为主、混合泵奶。反正exclusive breastfeeding基本上也就能撑三个月,现在六分之一都已经过去了…

我跟队友的adulting能力在这个大考验下显得格外靠谱,尤其是队友,我觉得他可能真是没有拖延症。我这边呢,反正我觉得我还有余力每天上个一两小时的班(前提是只做事,不开那些bs的会)。

我在整个孕期增重18磅,我计划着生完减8磅,到6个礼拜时再减5磅,剩下5磅在半年内慢慢减完。实际情况是生完减了接近10磅,但这两周体重并没有明显降低。不过今天身体的感觉好了非常多,如果可以的话,下周一开始慢慢做恢复性训练。

还打算分享一下短期内的一些生育物品红黑榜,希望接下来两个周能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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